作者/冰球医生
耶鲁大学临床医学博士和工商管理硕士(MD,MBA)
医院的内科住院部临床医生
冰球医生说/我第一次读到这篇演讲稿是年。相隔十年,从一个向往做医生的本科生,到现在带团队的教学医生,再读这篇文章,又有一番感触,觉得值得翻译下来与大家共享。演讲正文中括号里部分是我的注解。演讲原作者:阿图.葛文德(AtulGawande)是美国著名的外科医生和作家,《纽约客》长期签约作者。
女士们,先生们,马丁院长,多诺夫院长,老师们,校友们,最重要的是,哈佛医学院和哈佛大学牙医学院的届毕业生,感谢你们给予我难以置信的荣誉,让我在今天能与你们交谈。
我在接到邀请电话时惊呆了。然后他们解释说,实际上,Bono(爱尔兰摇滚乐团U2主唱)是你们的首选,但他没空。之后,他们试图请个诺贝尔奖获得者,或是ExtremeMakeover里的整形外科医生(ExtremeMakeover是美国一档真人秀栏目,由整形医生和时尚界人士把普通人打造成好莱坞明星),但大家都很忙。所以只剩下我了。
尽管如此,我仍感到特别荣幸和惊讶。仅仅十年前,我就坐在你们所坐的位置上–实际就在那里,六排,靠边那个–一个即将毕业不知道将会面临什么的医学生。
做医生不是儿戏。你从这里离开后,能够使用超过种有潜在危险的药物。你可以合法地把针头、导线和导管插入人体,甚至在不久的将来你还能修改他们的DNA。数以百计的人们的生活和幸福将取决于你。这是我们服务社会的的一个特殊功能。
然而,在这项工作中,你会很快意识到你只不过是机器的一部分-一个非常成功的机器,现在普通人可以预期至少到78岁-比我毕业时还要长了两年。这个结果更多取决于这个系统中数十万人而不是任何一个人。
所以当你成为这台机器上一个白色齿轮,在这个卓越又疯狂的医疗工厂内,你怎么才能够不消失?你怎么才能够实现价值?
我想给你们提5个规则,希望它们会引导你找到一个好的答案。
但是,我必须指出,我的规则(rules)不是医学实践的法则(laws)。规则是伴随你做医生的个人指南。而法则是你总结出来的的不变的现实。今天,我不想谈论专业问题或者如何应对日常工作,我想要谈论的是一个人如何在成千上万的人中、在这个奇怪和丰富的世界中生存下去-而且,在生存下来之后,如何去实现价值。
1
第一条规则来自作家保罗·奥斯特(PaulAuster)的一篇我最喜欢的散文:
问一个没有事先想过的问题。
我们的工作包括与陌生人交谈。为什么不多了解他们一点呢?从表面上看,这似乎很简单,其实不然。你的新病人到了,还有三个病人在等待,还有两个呼叫机信息要回,时间越来越晚了。在那一瞬间,你只想把手头事情做完。哪里疼?肿块在哪里?症状有多长时间了?有什么能让症状减轻或变重?有什么过往病史?这些对你们来说已是轻车熟路。但是我希望你们,在适当的时候,给你的病人多一点点时间。问一个他们没有准备的问题:“你在哪里长大?”或“是什么让你搬到波士顿?”或者“你看了昨晚的红袜队比赛吗?”(RedSox是波士顿的职业棒球队)?我不需要你问一个深刻或重要的问题,只是一个能让你建立人与人之间关系的问题。有些人对这样的交流不感兴趣。他们只想要你看看这个肿块。没关系,在这种情况下就看肿块,做好你的工作。但是你会发现很多人回应,或是出于礼貌,或是友善,或许他正需要人与人之间的关怀。当有这种情况时,看看你是否可以让这个谈话超过两句。倾听、记下你所了解到的东西。这不是一例“46岁患有右腹股沟疝气的男性”。这是一个“46岁的憎恨殡仪业的前殡仪师,患有腹股沟疝气”。
不仅仅是你的病人,你还可以问一起工作的重症病房的护士一个随机问题,或是那个检查病人体征的的医生助理。这样做并不一定对任何人都有帮助。但你会开始记住你所看到的人,而不是让他们变得模糊,有时你会发现一些意外的东西。
例如,我了解到,我每天看到的一位巴基斯坦裔的老年抽血护士,曾经是在卡拉奇(巴基斯坦的一个城市)二十年的普外科医生,但是为了孩子的教育移民到美国。我了解到一个安静,衣着保守的护士曾与JimiHendrix一起巡回演出(JimiHendrix是美国著名音乐人)。
你会渐渐觉得,这个机器感觉不像机器了。
2
不要发牢骚。
毫无疑问,医生有很多可以抱怨的地方:电脑系统崩溃,凌晨两点保险公司来的电话,星期五晚上6点需要留下来加班。我们都知道什么是疲劳和沮丧。然而,没有什么比听医生抱怨更令人灰心丧气。
任何曾经参加高中体育竞赛的人都知道我指的是什么。士气是一个难以捉摸的微妙的东西。我在俄亥俄州南部家乡的高中网球队,曾穿越阿巴拉契亚(Appalachia)75英里(Appalachiatrial是美国东部著名的徒步路径),与其他球队比赛。我们士气不减。但是比赛过程中,天气渐渐变热,我们出现了几次失误,领先的比分被追上,而离那个没有空调的面包车返程时间也越来越近了,队员们握紧的手开始松懈。罗奇教练那时唯一可以做的,就是跺脚大喊“你们是哭叫的宝宝吗?喊肚子疼吗?”,他同时是学校的心理专家,他用这种方式提醒了我们来赛场是干什们的。
医学也是这样。医学也是一个团队运动,但有两点不同:1.事关人的生命,2.我们没有教练。后者是最大的差异。医生必须是自己的教练。除了自己,没有人会为我们系安全带。但是我们不擅长这些。无论你在哪里找医生–在医院食堂,在会议室等待报告开始-你会发现对话的内容自然而然变成诉说周围的一连串的悲哀。
要学会抵制它。这很无聊,它会让你沮丧。我不是说你必须对任何事物都是一副“欢乐满人间”的态度。但是,我希望你准备好别的东西谈谈:你看过的一个有趣的病人,你读到的一些想法,如果你什么都想不出来,聊聊天气。然后,看看你是否可以把对话继续下去。
3
记录一些东西。
不管你最终在医学上做什么-无论是进入纯粹的临床;还是从事研究或商业工作,不再接触病人-医生应该是他或她的世界的科学家。最简单的的说,这意味着我们应该记录下一些东西。实验室研究人员可能计数具有特定基因缺陷的肿瘤细胞系的数目。同样,临床医生可以统计发生某个并发症的患者数量,甚至可以是多少病人准点看病,多少病人需要等待。
你记录什么并不重要。你不需要一个研究基金来资助。唯一的要求是,记录下你所感兴趣的东西。
当我还是住院医时,我开始统计手术后忘了东西在病人体内-海绵或仪器-的发生率有多高。它不是很常见:大约每例中有一例。但病人可能会因此受重创。一名患者的体内留下了一个13英寸的牵开器,撕裂了他的肠和膀胱。另一个病人大脑里留下了一块小海绵,造成了脓肿和永久性癫痫症。然后,我统计了这种情况有多少次是因为护士没有计数海绵的数量,有多少次是医生忽略了护士的警告说某些东西不见了。结果是,几乎没有。我推进一步,比较了那些有东西落在体内的病人与其他病人的区别。事实证明,事故主要发生在急诊手术或有意外事件发生的患者身上–比如,预期阑尾炎手术结果打开后发现是癌症。这就好理解了。护士在一次手术中必须跟踪五十个海绵和上百个器械,已经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,可以理解,在紧急情况下这会变得更困难。因此惩罚更多的人不会解决这个问题。只有一个技术方案才可以解决问题-也许是一种可以扫描海绵和仪器的方法。如果你记录一些有趣的东西,我告诉你:你会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。
4
写一些东西。
写一篇医学杂志的论文、一个网站里的几个段落、或一个诗集,这些都没有区别。试着让你的名字每年至少印刷出来一次。你写的东西不需要完美,只需要一些关于世界的小小观察。我们不应该低估个人的贡献所能产生的影响。医生和诗人刘易斯·托马斯曾经指出:发明一种系统机制,让片断性的科学成果出版,可能是现代科学史上最重要的事件。积累每一个微薄的贡献,集腋成裘,可以产生比任何一个个体可能达到的都强大得多的集体知识库。我认为在科学之外也是如此。人们也不能低估写作本身的力量。我在成为一名医生前没有任何写作经验。但是当我成一名医生后,我发现我需要写作。医疗有点像零售。我们一次为一个人提供服务。它是种磨砺。虽然它也有复杂性,但它在体力上所需付出比在智力上更多。但写作能让我退后一步,从事更多的东西,思考一个问题,甚至愤怒的咆哮也迫使写作者达到一定程度的思考。
而且,通过把你的作品展示给观众,即使是一个小的作品,你也把自己与比自己更大的东西联系起来。我的第一个作品是外科住院医生五天的日记,发表在一个网络杂志上。我记得那种看到自己的作品被打印出来的感觉。很自豪,但也很紧张。人们会注意到吗?他们会怎么想?我有说什么蠢话吗?观众是一个社群。出版的文字是作为社群成员的声明,同时贡献了有意义的东西。
所以,选择你的观众,然后写点东西给他们。
5
在医学里获得美好生活的终极宝典是:改变。
在医学里,就像对任何人类的努力一样,人们回应新的理念不外乎三种方式。有一些成为“早期采用者”。大多数人成为“滞后采用者”,还有一些人坚持怀疑态度,永不停止抵抗。医生对于采取以上任何一种方式都有充分理由。
尽管如此,我还是希望你们让自己成为一个早期采用者。寻找改变的机会。我不是要你去拥抱所有的新事物,而是愿意认识到不足之处并寻求解决办法。医学虽然有了很大进展,但还是充满失败和不确定性。这就是人类的医学,时常痛苦,却又如此值得。
你今天成为一名医生,你将与病人一起做出一些的选择,将会改变他们的生活。你会觉得,在现实中,做所有人都在做的事情似乎是最安全的–你只是在机器中的另一个白衣齿轮。不要让自己这样。找点新的尝试,改变一些东西。记录下有多少成功,有多少失败的。写下来。问问你的病人或同事,他们是怎么想的。看看你是否可以把对话继续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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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球说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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